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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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陳硯心的心思在頃刻間頓住, 手指也頓住。
這種感覺就好像她已經做好準備與他大幹一架，可對方卻四兩撥千斤，輕輕撥動, 她便沒了招數。
於是她將手機收起來，不再回覆。
化妝師的化妝技術很是高超, 陳硯心覺得自己的五官以及臉型其實有一點點偏幼態，可能不太適合成熟風。
幹凈的底妝和微煙熏的眼妝令她的臉看起來又純又欲，長發彎曲挽在腦後, 劉海兒用剪刀修葺過，側臉垂著一縷，有種我見猶憐的味道。
一件純黑色看起來沒什麽亮點的修身短裙, 緊貼於身形，輕薄的面料隨著她的動作甚至會牽起褶皺。
妝造師笑意盈盈地說：“這件衣服很挑人的, 陳小姐的身材太好了。”
陳硯心是典型的沙漏身材，一米六八的身高, 身材比例稱得上完美, 但無論是在工作還是生活, 她都傾向於穿著舒適休閑，工裝也是端莊大方, 很少這樣子顯現身材。
陳硯心忍不住拿出手機拍照。
“我來幫你？”化妝師笑說，“你隨便擺造型, 我來幫你拍，我很會拍的, 不信你問我助理。”
陳硯心：“……可以嗎？”
“當然。”
陳硯心拍照拍了許久, 各種姿勢各種笑容, 每一張都讓她感覺自己美得不像話。
李翊賢催她無用，電話打到了劉助理這裏。
劉助理準備提醒陳硯心時間, 又見她拍照拍得開心。之前沒有見過，她和老板在一起的時候，有過這麽開心的時刻。
他默默拍了張照發給李翊賢，回覆道：「老板，陳小姐正在拍照。」
又問：「要打斷她嗎？」
與此同時，端著高腳杯的李翊賢若無其事地點開照片，沒有任何言語地放大，宛若在查看一份文件條款的細節。
可這份文件的細節——是陳硯心的臉。
一種微妙的悸動在他心頭泛起漣漪。
隨即，他回了句：「不用。」
過了會兒，遲鏡爻和陸赫時兩人接連出現。
遲鏡爻先出聲，談及昨天平水電影節。
他說他見到了個熟人，說熟不熟，說不熟又有點熟悉，說完了又意有所指：“當然沒有翊賢熟。”
李翊賢已經知曉他在說誰，只抿了抿酒杯中的香檳，輕哼一聲：“有話直說，拐彎抹角不是你的風格。”
陸赫時拍了拍遲鏡爻的肩膀：“你說的——不會是那個姓陳的小記者？”
這下輪到遲鏡爻詫異，他看了眼李翊賢，又看向陸赫時：“你也知道。”
“怎麽不知道的。”陸赫時笑著說，“上周見過，李翊賢叫人來，非得跟人打什麽賭，賭她和男朋友分手，氣得人轉頭就走。”
說完還是笑。
遲鏡爻又看了眼李翊賢，問：“還有這事？”
“打賭而已。”李翊賢漫不經心，語氣拽得二五八萬，“我也不用什麽事兒都和你交代吧。”
“可不敢。”遲鏡爻性子溫和，說話卻最為陰陽怪氣，“我又不是你什麽人，頂多就是你追人家姑娘的墊腳石。”
陸赫時樂了：“追起來了？”
李翊賢忽然煩燥：“閉嘴。”沈聲道，“我犯不著。”
陸赫時和遲鏡爻對視一眼。
陸赫時又說：“行啊，人家姑娘年齡小點兒，長得又不差，家境——家境不怎麽樣，這不是有個灣久總裁姐夫，行啊李翊賢，她得小你七、八歲吧？”
李翊賢面色沈沈：“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知曉陸赫時滿口玩笑話，遲鏡爻也沒當真，不過在聽到陳硯心有個灣久總裁姐夫時，他還是微微一怔。
隨即問道：“什麽姐夫？”
“你不知道？”陸赫時看著遲鏡爻，說，“字面意思。”
遲鏡爻詫異：“我真不知道。”
陸赫時說：“你不知道正常。”因為他也是通過李翊賢知曉的。
可當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始作俑者時，後者手持香檳，西裝筆挺，人高腿長卻顯得尤為做作。
陸赫時掏出手機，對遲鏡爻說：“先前只知道明承東，還不知道他老婆到底是何方神聖。”
遲鏡爻唇角帶笑：“你搜搜。”
兩人假模假式湊在一起，還真就在搜索欄裏搜出了明承東老婆的名字——鐘錦心。
“這名字。”遲鏡爻說，“和陳硯心相似，但又有差異。”
李翊賢挑眉：“什麽差異？”
遲鏡爻說：“錦——鮮麗華美，榮華富貴之意。硯——文房四寶之一，才華橫溢。多符合這兩姐妹的氣質。”
陸赫時誒吆一聲：“你還真別說。”
李翊賢靜靜聽著，不予置評。
又過了會兒，聽到陸赫時說：“這鐘錦心長得比陳小姐還漂亮啊，財氣養人。”
李翊賢說：“讓我看看。”
陸赫時和遲鏡爻抿著嘴笑。
遲鏡爻說：“你看什麽看。”
“就是，你看什麽看。”陸赫時說，“你之前沒看過？”
陸赫時是從李翊賢這裏才知道陳硯心和灣久的關系，他不相信這人沒調查過明承東。
李翊賢淡淡道：“我看她做什麽？”
他說完這句，另外兩人也沒搭理他。
過了會兒，不知道瞧見什麽稀奇消息。陸赫時忽然嘖嘖兩聲，吐出倆字：“俗套。”
李翊賢看了他一眼。
遲鏡爻道：“長相再出眾，也逃不掉追生兒子的宿命。”沈默兩秒，又道，“好在最後有了。”
“但也受了她婆婆幾年的欺負。”
“這和生不生男沒關系。”遲鏡爻說，“多半還是本就沒看上。”
倆大男人，湊起頭來聊去這些婆婆媽媽的事情，雖然司空見慣，但卻是和他們扯不上邊兒。
李翊賢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表情裏帶有一絲淡淡的嘲諷。
然後，他也不知道今晚這倆人到底是吃錯了什麽藥，就非得把話題朝他身上引。
“李翊賢。”
“？”
他一擡眸，發現陸赫時正賤賤地看著他。
陸赫時好奇地問：“你說，你要是把陳小姐娶回家，傅阿姨是不是也得拿出她那婆婆氣派啊？”
“？”李翊賢登時蹙眉，冷聲冷氣：“你再胡說八道？”
陸赫時笑得合不攏嘴：“我跟你開玩笑。”
“滾。”
陸赫時轉頭去看遲鏡爻。
遲鏡爻給他使了個眼色，說：“絕對會。”
李翊賢：“都滾。”
---
宴會廳比想象中小，但裝潢比上次得更加繁華。
劉助理告訴陳硯心，此宴會廳是私人組織，也就是說，這並不是專門向外開設的聚會地方，而是私宅。
陳硯心略顯局促地走向人聲鼎沸。
局促在看到李翊賢的那一瞬間消散不見。
她自己都說不清，明明關系不算熟撚，只是相識。但只要看見她，心思不由自主便放松下來。
不過後來她也說服了自己——因為其他人更加不認識。
李翊賢喜愛酒水，他有專屬司機，不在乎駕駛問題，但他還是縱容別的女人撞壞了他的車，也撞壞了一段本來可能會有所發展的關系。
他坐在最靠邊的沙發上，顯然還沒準備入場。
他說明承東會來，結果比她來得晚。
陳硯心舒了口氣，徑直朝他身邊走過去，在看清他手中的香檳之後，不知為何忽然想懟他。
“你就不怕酒駕？”
李翊賢轉過眸，視線停留在她臉上三秒，轉回去：“有司機怕什麽？”
意料中的答案，有恃無恐。
陳硯心說：“那之前那次車禍怎麽回事？”
門口陸陸續續進來人，但其實總體來看人並不算多。
李翊賢也沒生氣，語氣裏帶有一絲疑惑：“還沒調查夠呢。”
“不是調查，本次采訪不計入報道。”陳硯心解釋說，“你那新聞早過去了，是我自己想問。”
李翊賢冷笑一聲：“說我過氣了是吧。”
陳硯心：“……”
這人真就會找茬兒。
“你真這麽大好奇心——”他猛不丁來了句，“去采訪一下你娘家人。”
陳硯心凝眉：“什麽意思？”
他擡了擡下巴，對準某處。
陳硯心順著他指示的方向看見了明承東的身影。
原來已經來了。
是她沒看到。
陳硯心笑笑：“采訪他哪有采訪你有意思呢。”
“你可不像采訪我。”李翊賢笑著，轉過頭看向她側臉，視線落在她拉長的眼線上，過了會兒，才吊兒郎當地說，“你更像是在對付我。”
陳硯心心說你說得還挺對的。
但聲音委委屈屈：“我又對付不過你。”
“你這樣。”他給她支招，“把你娘家人拉攏過來，一起對付我。”
“……”
他這話的意思特別明顯。
是暗示、更是挑釁。
暗示她不敢去結交明承東，挑釁她永遠對付不了他。
陳硯心忍了忍，無奈地說：“你是覺得我不敢是嗎？”
李翊賢挑眉：“我可沒說。”
他擡手將香檳送在唇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只見那張巴掌大的臉某一瞬間裏五官低沈下去，可很快又振作。卷翹的睫毛在光照中印下小片陰影，唇珠的高光顯得她整張臉格外的精致。
她說：“行吧。”
然後嘆了口氣。
陳硯心走向明承東時，心裏想著全都是李翊賢為什麽這麽欠揍！她到底倒了幾輩子黴才能遇見這樣磨人的男人！
她和明承東打了個招呼，拿出自己做記者的氣勢，自報家門：“我是李翊賢先生的女伴。”
聽到李翊賢三個字，明承東笑著點了點頭。
陳硯心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看，試圖仔細觀察這個——不出意外將會和親姐共度餘生、出了意外也對親姐仍然重要的男人。
但是明承東卻說：“你和我的女兒長得有一點點像。”
陳硯心啞語了。
所有準備好的措辭在一瞬間破散。
“olivia （奧莉薇婭），我女兒的名字。”他從西裝褲裏掏出手機，打開相冊，給她看照片。
陳硯心低下眸來，看到手機屏幕裏的小女孩。
她攥了攥手指，佯裝詫異：“真的，真的很像。”
其實她真的有一點吃驚，但是她裝作了更為吃驚的模樣，因為她知道相像的原因，卻只能假裝不知道。
“她長得更像媽媽嗎？”她問。
“不。”明承東仍然溫和，“她誰都不像。”
他收起手機，一本正經地說：“我的兒子們，長得像我，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但是Olivia，誰都不像，她很酷。”
“真的很酷。”陳硯心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
Olivia像陳橋望，她也像陳橋望。
陳硯心抿了抿唇，隱下一絲想笑的沖動。
不知道陳橋望知道這個事實後，會不會開心地笑出聲來。
……
李翊賢倚坐在沙發上，杯中的香檳折射出璀璨光點。мz
不斷有人來同他講話，男人女人。
他隨口應對，叫人看不穿心思。
其實，他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掃過那道黑色的，曼妙的身影。
面對明承東時，笑靨如花，輕松自如。
還真能聊起來。
李翊賢將酒一飲而盡。
興許是這酒的緣故，他看那兩道身影越來越靠近。
心裏縈繞著一絲燥意，似乎燃起不正常的氛圍。
又過了會兒，視線裏兩人雙雙望過來。м
李翊賢將酒杯擱置在兩人身遭的圓桌上，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走了過來。
陳硯心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陳硯心。”他看著明承東，話卻對她說，“給我倒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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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硯心的心思在頃刻間頓住, 手指也頓住。
這種感覺就好像她已經做好準備與他大幹一架，可對方卻四兩撥千斤，輕輕撥動, 她便沒了招數。
於是她將手機收起來，不再回覆。
化妝師的化妝技術很是高超, 陳硯心覺得自己的五官以及臉型其實有一點點偏幼態，可能不太適合成熟風。
幹凈的底妝和微煙熏的眼妝令她的臉看起來又純又欲，長發彎曲挽在腦後, 劉海兒用剪刀修葺過，側臉垂著一縷，有種我見猶憐的味道。
一件純黑色看起來沒什麽亮點的修身短裙, 緊貼於身形，輕薄的面料隨著她的動作甚至會牽起褶皺。
妝造師笑意盈盈地說：“這件衣服很挑人的, 陳小姐的身材太好了。”
陳硯心是典型的沙漏身材，一米六八的身高, 身材比例稱得上完美, 但無論是在工作還是生活, 她都傾向於穿著舒適休閑，工裝也是端莊大方, 很少這樣子顯現身材。
陳硯心忍不住拿出手機拍照。
“我來幫你？”化妝師笑說，“你隨便擺造型, 我來幫你拍，我很會拍的, 不信你問我助理。”
陳硯心：“……可以嗎？”
“當然。”
陳硯心拍照拍了許久, 各種姿勢各種笑容, 每一張都讓她感覺自己美得不像話。
李翊賢催她無用，電話打到了劉助理這裏。
劉助理準備提醒陳硯心時間, 又見她拍照拍得開心。之前沒有見過，她和老板在一起的時候，有過這麽開心的時刻。
他默默拍了張照發給李翊賢，回覆道：「老板，陳小姐正在拍照。」
又問：「要打斷她嗎？」
與此同時，端著高腳杯的李翊賢若無其事地點開照片，沒有任何言語地放大，宛若在查看一份文件條款的細節。
可這份文件的細節——是陳硯心的臉。
一種微妙的悸動在他心頭泛起漣漪。
隨即，他回了句：「不用。」
過了會兒，遲鏡爻和陸赫時兩人接連出現。
遲鏡爻先出聲，談及昨天平水電影節。
他說他見到了個熟人，說熟不熟，說不熟又有點熟悉，說完了又意有所指：“當然沒有翊賢熟。”
李翊賢已經知曉他在說誰，只抿了抿酒杯中的香檳，輕哼一聲：“有話直說，拐彎抹角不是你的風格。”
陸赫時拍了拍遲鏡爻的肩膀：“你說的——不會是那個姓陳的小記者？”
這下輪到遲鏡爻詫異，他看了眼李翊賢，又看向陸赫時：“你也知道。”
“怎麽不知道的。”陸赫時笑著說，“上周見過，李翊賢叫人來，非得跟人打什麽賭，賭她和男朋友分手，氣得人轉頭就走。”
說完還是笑。
遲鏡爻又看了眼李翊賢，問：“還有這事？”
“打賭而已。”李翊賢漫不經心，語氣拽得二五八萬，“我也不用什麽事兒都和你交代吧。”
“可不敢。”遲鏡爻性子溫和，說話卻最為陰陽怪氣，“我又不是你什麽人，頂多就是你追人家姑娘的墊腳石。”
陸赫時樂了：“追起來了？”
李翊賢忽然煩燥：“閉嘴。”沈聲道，“我犯不著。”
陸赫時和遲鏡爻對視一眼。
陸赫時又說：“行啊，人家姑娘年齡小點兒，長得又不差，家境——家境不怎麽樣，這不是有個灣久總裁姐夫，行啊李翊賢，她得小你七、八歲吧？”
李翊賢面色沈沈：“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知曉陸赫時滿口玩笑話，遲鏡爻也沒當真，不過在聽到陳硯心有個灣久總裁姐夫時，他還是微微一怔。
隨即問道：“什麽姐夫？”
“你不知道？”陸赫時看著遲鏡爻，說，“字面意思。”
遲鏡爻詫異：“我真不知道。”
陸赫時說：“你不知道正常。”因為他也是通過李翊賢知曉的。
可當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始作俑者時，後者手持香檳，西裝筆挺，人高腿長卻顯得尤為做作。
陸赫時掏出手機，對遲鏡爻說：“先前只知道明承東，還不知道他老婆到底是何方神聖。”
遲鏡爻唇角帶笑：“你搜搜。”
兩人假模假式湊在一起，還真就在搜索欄裏搜出了明承東老婆的名字——鐘錦心。
“這名字。”遲鏡爻說，“和陳硯心相似，但又有差異。”
李翊賢挑眉：“什麽差異？”
遲鏡爻說：“錦——鮮麗華美，榮華富貴之意。硯——文房四寶之一，才華橫溢。多符合這兩姐妹的氣質。”
陸赫時誒吆一聲：“你還真別說。”
李翊賢靜靜聽著，不予置評。
又過了會兒，聽到陸赫時說：“這鐘錦心長得比陳小姐還漂亮啊，財氣養人。”
李翊賢說：“讓我看看。”
陸赫時和遲鏡爻抿著嘴笑。
遲鏡爻說：“你看什麽看。”
“就是，你看什麽看。”陸赫時說，“你之前沒看過？”
陸赫時是從李翊賢這裏才知道陳硯心和灣久的關系，他不相信這人沒調查過明承東。
李翊賢淡淡道：“我看她做什麽？”
他說完這句，另外兩人也沒搭理他。
過了會兒，不知道瞧見什麽稀奇消息。陸赫時忽然嘖嘖兩聲，吐出倆字：“俗套。”
李翊賢看了他一眼。
遲鏡爻道：“長相再出眾，也逃不掉追生兒子的宿命。”沈默兩秒，又道，“好在最後有了。”
“但也受了她婆婆幾年的欺負。”
“這和生不生男沒關系。”遲鏡爻說，“多半還是本就沒看上。”
倆大男人，湊起頭來聊去這些婆婆媽媽的事情，雖然司空見慣，但卻是和他們扯不上邊兒。
李翊賢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表情裏帶有一絲淡淡的嘲諷。
然後，他也不知道今晚這倆人到底是吃錯了什麽藥，就非得把話題朝他身上引。
“李翊賢。”
“？”
他一擡眸，發現陸赫時正賤賤地看著他。
陸赫時好奇地問：“你說，你要是把陳小姐娶回家，傅阿姨是不是也得拿出她那婆婆氣派啊？”
“？”李翊賢登時蹙眉，冷聲冷氣：“你再胡說八道？”
陸赫時笑得合不攏嘴：“我跟你開玩笑。”
“滾。”
陸赫時轉頭去看遲鏡爻。
遲鏡爻給他使了個眼色，說：“絕對會。”
李翊賢：“都滾。”
---
宴會廳比想象中小，但裝潢比上次得更加繁華。
劉助理告訴陳硯心，此宴會廳是私人組織，也就是說，這並不是專門向外開設的聚會地方，而是私宅。
陳硯心略顯局促地走向人聲鼎沸。
局促在看到李翊賢的那一瞬間消散不見。
她自己都說不清，明明關系不算熟撚，只是相識。但只要看見她，心思不由自主便放松下來。
不過後來她也說服了自己——因為其他人更加不認識。
李翊賢喜愛酒水，他有專屬司機，不在乎駕駛問題，但他還是縱容別的女人撞壞了他的車，也撞壞了一段本來可能會有所發展的關系。
他坐在最靠邊的沙發上，顯然還沒準備入場。
他說明承東會來，結果比她來得晚。
陳硯心舒了口氣，徑直朝他身邊走過去，在看清他手中的香檳之後，不知為何忽然想懟他。
“你就不怕酒駕？”
李翊賢轉過眸，視線停留在她臉上三秒，轉回去：“有司機怕什麽？”
意料中的答案，有恃無恐。
陳硯心說：“那之前那次車禍怎麽回事？”
門口陸陸續續進來人，但其實總體來看人並不算多。
李翊賢也沒生氣，語氣裏帶有一絲疑惑：“還沒調查夠呢。”
“不是調查，本次采訪不計入報道。”陳硯心解釋說，“你那新聞早過去了，是我自己想問。”
李翊賢冷笑一聲：“說我過氣了是吧。”
陳硯心：“……”
這人真就會找茬兒。
“你真這麽大好奇心——”他猛不丁來了句，“去采訪一下你娘家人。”
陳硯心凝眉：“什麽意思？”
他擡了擡下巴，對準某處。
陳硯心順著他指示的方向看見了明承東的身影。
原來已經來了。
是她沒看到。
陳硯心笑笑：“采訪他哪有采訪你有意思呢。”
“你可不像采訪我。”李翊賢笑著，轉過頭看向她側臉，視線落在她拉長的眼線上，過了會兒，才吊兒郎當地說，“你更像是在對付我。”
陳硯心心說你說得還挺對的。
但聲音委委屈屈：“我又對付不過你。”
“你這樣。”他給她支招，“把你娘家人拉攏過來，一起對付我。”
“……”
他這話的意思特別明顯。
是暗示、更是挑釁。
暗示她不敢去結交明承東，挑釁她永遠對付不了他。
陳硯心忍了忍，無奈地說：“你是覺得我不敢是嗎？”
李翊賢挑眉：“我可沒說。”
他擡手將香檳送在唇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只見那張巴掌大的臉某一瞬間裏五官低沈下去，可很快又振作。卷翹的睫毛在光照中印下小片陰影，唇珠的高光顯得她整張臉格外的精致。
她說：“行吧。”
然後嘆了口氣。
陳硯心走向明承東時，心裏想著全都是李翊賢為什麽這麽欠揍！她到底倒了幾輩子黴才能遇見這樣磨人的男人！
她和明承東打了個招呼，拿出自己做記者的氣勢，自報家門：“我是李翊賢先生的女伴。”
聽到李翊賢三個字，明承東笑著點了點頭。
陳硯心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看，試圖仔細觀察這個——不出意外將會和親姐共度餘生、出了意外也對親姐仍然重要的男人。
但是明承東卻說：“你和我的女兒長得有一點點像。”
陳硯心啞語了。
所有準備好的措辭在一瞬間破散。
“olivia （奧莉薇婭），我女兒的名字。”他從西裝褲裏掏出手機，打開相冊，給她看照片。
陳硯心低下眸來，看到手機屏幕裏的小女孩。
她攥了攥手指，佯裝詫異：“真的，真的很像。”
其實她真的有一點吃驚，但是她裝作了更為吃驚的模樣，因為她知道相像的原因，卻只能假裝不知道。
“她長得更像媽媽嗎？”她問。
“不。”明承東仍然溫和，“她誰都不像。”
他收起手機，一本正經地說：“我的兒子們，長得像我，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但是Olivia，誰都不像，她很酷。”
“真的很酷。”陳硯心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
Olivia像陳橋望，她也像陳橋望。
陳硯心抿了抿唇，隱下一絲想笑的沖動。
不知道陳橋望知道這個事實後，會不會開心地笑出聲來。
……
李翊賢倚坐在沙發上，杯中的香檳折射出璀璨光點。мz
不斷有人來同他講話，男人女人。
他隨口應對，叫人看不穿心思。
其實，他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掃過那道黑色的，曼妙的身影。
面對明承東時，笑靨如花，輕松自如。
還真能聊起來。
李翊賢將酒一飲而盡。
興許是這酒的緣故，他看那兩道身影越來越靠近。
心裏縈繞著一絲燥意，似乎燃起不正常的氛圍。
又過了會兒，視線裏兩人雙雙望過來。м
李翊賢將酒杯擱置在兩人身遭的圓桌上，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走了過來。
陳硯心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陳硯心。”他看著明承東，話卻對她說，“給我倒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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